顾荣川这晚没有留下来。

第二天，他让助理送来了十几个路易威登当季新款的包。

其中一个包里有一张卡，和一本伦敦市中心的房产证。

助理说：“卡里的五百万和房子，是顾总送你的毕业礼物。”

说是毕业礼物，沈黎却知道，这是顾荣川昨天丢了她的东西，送来安抚她的。

他对情人，向来大方。

沈黎道过谢，看助理要走，又不禁多问了一句：“他这几天还会来吗？”

助理道：“顾总这次为了许梦小姐的首场首场演奏会，推迟了公司不少业务，演奏会结束，应该就会立刻回国处理事务，大概要下个月才能来了。”

但她不会等到下个月了。

沈黎沉默良久，打开手机，买了许梦演奏会的门票。

中午，沈黎和林夏在学校咖啡厅吃饭，听着林夏气愤的嘟囔。

“烦死啦！好不容易申请的研究课题又被刷了，说什么要留给陆今安？我天？三个教授围着他转给他塞课题，他一个没接说要回国，结果教授还非要等他！不要就分我一个啊！”

陆今安在英国的留学圈都很有名，成绩好，长得帅，在一众学霸中他独称学神。

刚入学时沈黎就听过这位学神的大名。

那时林夏提起他时，还犯着花痴，说一定要把他勾到手。

没想到四年过去，人没见过几次，倒是先恨上了。

沈黎不禁失笑，林夏瞪她一眼：“吃完饭不陪我去图书馆，要去哪？”

“去看音乐演奏会，一起去吗？”

她把门票给林夏看，林夏瞅了一眼就不屑道：“听说过她，谁要听这种三流演奏家弹钢琴，资本堆起来的玩意，你也别去了。”

沈黎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

她是不该去的。

金主的生活，她本就不该太过介入。

可是，如果顾荣川看完演奏后直接回国，那这就是她最后一次见顾荣川的机会。

她还是想，再见他一面。

只是沈黎没想到自己还是迟到了，到演奏厅时，演奏会已经开始了。

她走进大厅，厅内光线昏暗到看不清台下的观众。

可沈黎却还是一眼看到了第一排的顾荣川。

他坐在黑暗里，静默地抬着头，深深凝视着舞台上唯一的那束光。

那是沈黎从未见过的眼神。

仿佛深海中中出现的蓝色光亮，只有在暗处，才能让感情从眼中肆意翻涌、流淌。

沈黎愣愣看着，胸口像是被他深沉的目光堵住了，不觉停在了原地。

这时，一曲结束。

许梦起身朝观众鞠躬致谢发言。

“这场演奏会，我最想感谢我的丈夫，虽然他没有来伦敦，但是他送我的钢琴，我带来了，就像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样。”

她有些羞怯又有些甜蜜的话，让台下不禁发笑。

一片笑声中，沈黎却看见顾荣川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，身侧紧握的指骨微微泛白。

主持人视线往台下转：“我记得顾家二少爷也来了。”

许梦笑意吟吟：“嗯，毕竟我们除了叔嫂关系，也是很好的朋友嘛。”

顾荣川“霍——”地起身，抬腿就往外走去。

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相遇。

沈黎避无可避只好面对，而顾荣川冰冷的目光则在她脸上一寸寸冻结。

沈黎扯了扯嘴角，刚想说话，顾荣川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，将她拉出了演奏厅。

他的步伐很大，沈黎几乎是一路被他带到了车上。

司机识趣的下了车。

车门关上的下一刻，顾荣川毫无预兆的吻落了下来。

这个吻，带着冰冷的怒意，没有半点温柔，仿佛只是单纯的发泄。

沈黎被他吻得得喘不上来气，手腕被顾荣川握得生疼，心口也紧得好似无法呼吸。

仿佛顾荣川的痛苦，也随着这个吻，一点点传进了她的心脏。

沈黎慌乱道：“顾总，不要在这里……”

“闭嘴！”

顾荣川呵斥一句，随即动作剧烈起来。

沈黎便不说话了，她咬着牙，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。

疼痛和不适轮番揉捻她的心，她在吞下的呜咽中说服自己，得到了那么多，就要付出等额的代价。

很公平。

沈黎闭上眼，环住了顾荣川的脖子。

大概是她的乖顺，让顾荣川动作渐渐轻柔了下来。

最后的时候，他俯身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，喑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呢喃。

“我爱你……”

沈黎的心骤然一颤，就听见顾荣川在她耳边轻轻喊着：“许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