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祠砚说的这些话，坐在车内的沈寍原本是听不见的。

可系统却直接给沈寍一字不落地转播了过来。

听见那句‘她是我的女人’，沈寍的心脏都窒息了一瞬。

旋即，声音发哑地问系统：“为什么林小溪会在这里？”

系统的声音冷漠又残忍：[今天是分公司的团建日，纪祠砚带你来本来就是为了看看林小溪过的怎么样的。]

[宿主好好看看吧，中控台三令五申，这就是爱上攻略对象的后果。]

系统的一字一句像是刀割在心上，沈寍二话不说直接开车就走。

可任凭她开的再快，系统的话却还在继续。

[纪祠砚带着林小溪独自走了。]

[纪祠砚亲手给林小溪擦眼泪。]

[他说他可以当林小溪的后盾，林小溪问能不能抱她一下，纪祠砚——]

“别说了！”

沈寍咬牙打断：“我不想听！”

系统顿了一瞬，冰凉又机械地开口：[宿主，你到底是不想听，还是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？]

沈寍沉默了。

她的确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。

就算她决定好离开，就算她已经知道纪祠砚会变心。

可她还是没办法面对，纪祠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
长久的沉默中，系统的声音继续。

[宿主，你曾是全无败绩的王牌攻略者，只有面对这一次的失败，你才会变得更强大。]

沈寍死死闭上眼睛。

是，她曾经是最优秀的攻略者，但所有的一切都被她主动放弃了。

这都是她本该承受的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沈寍离开了，可另一边，纪祠砚和林小溪仍在原地纠缠。

纪祠砚转身想走，林小溪却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。

“纪祠砚，你可不可以不要走？”

“你要回去陪沈寍了吗，那我呢？”

“她已经拥有你很久了，你可不可以分一点点时间给我。”

林小溪说的无比可怜，就好像受伤的人真的是她。

纪祠砚的眸底沉了沉，像是经过一番挣扎，最后还是挣开她的手强调道：“沈寍是我的妻子。”

……

沈寍一路回到家，期间纪祠砚给她打了很多电话。

可沈寍一个都没有接，只是垂眼看着手中的相框出神。

相框里是两人第一张合照，她带着拍立得强行挤到人群外的纪祠砚身边，像个太阳般强闯进他透不进阳光的生活。

可如今十五年过去，相纸早就泛黄发旧，即使是太阳也不再耀眼。

纪祠砚很快赶回到家，看见沈寍手中的相框，微微拧了眉。

沈寍故意拿出相册，是在提醒他什么？

可他并没有越界，就连当众说的那句‘她是我的女人’，沈寍也不可能听得见。

想起自己走前林小溪哭红的眼，纪祠砚心底的那点烦躁被尽数放大。

他走到沈寍面前，压着烦躁开口。

“今天的事是我不好。”

“可毕竟是公司的事，我必须得管。”

沈寍抬眸望向他，语气淡淡：“纪祠砚，什么时候你喜欢管这些闲事了？”

纪祠砚一怔，下意识反驳：“这不是闲事。”

“不是闲事……”沈寍点点头，声音突然变冷：“那林小溪到底是你的什么人？她的事才不算闲事？”

轻描淡写的话，却像是踩到了纪祠砚的神经。

他的声音不由得重了：“我跟她根本就没什么，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她？”

“她在公司干的好好的，被赶走被孤立被欺负，不都是因为你吗？”

“沈寍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
沈寍静静地看着纪祠砚。

感受着他话里露出的埋怨和指责，她轻轻笑了。

想起早上纪祠砚在她身旁下跪祈祷的那个短信。

她忽然很想问纪祠砚一句：‘在跪下祈愿的那几十秒，你到底是在祈祷我们今后岁岁年年长相厮守，还是担心林小溪没有你的保护孤立无援被人欺负？’

心底的酸涩如同海浪，可沈寍什么都没问，只是推过去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
“说完了吗？说完了就签字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