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宁雪都不记得要怎么跟他心平气和地说话了。

顾景寒紧紧抿着唇，好似看她很不可理喻。

他深呼吸几次平复了情绪，又问。

“所以能给我个理由吗？为什么离婚之前非要去一趟西藏？”

宋宁雪移开目光，看向外面的停机坪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。

“八年前，你在318国道上主动要了我的联系方式，说我比高原上的格桑花还要美。”

“七年前，我们一起看了南迦巴瓦峰的日照金山，你说你爱我，想和我在一起。”

“五年前，你带我去布达拉宫，在广场上向我求了婚，我们还一起在佛前许愿，说这辈子……”

“够了。”顾景寒忽然打断了她。

他皱着眉头停下脚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宁雪，眼神复杂。

“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？换了一种方式不离婚吗？”

宋宁雪看着他苦笑了一声：“你就不能最后相信我一次吗？我对你什么时候食言过？”

她的保证却让顾景寒脸色更差。

他沉默了片刻，移开目光不自然地强调了一句。

“你想重新走一遍当初那些地方可以，但就算你拉着我回忆我们相爱的过程，我也不会对你心软的。”

宋宁雪唇角的笑凝固了一瞬，随即点了点头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
“只要你陪我自驾七天，我就再也不纠缠你了。”

顾景寒又沉默了许久，扫了眼宋宁雪肩上的包，皱起眉头。

“你就只带个包就想进藏？这不是胡闹么？”

“到那边买就行了，你这一身西装，不也得换吗？”

宋宁雪的包里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和全套化妆品，用来遮掩病容。

至于家里那些昂贵的衣服，也没必要穿过去。

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来。

她会让自己的生命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上最后再燃烧一次。

而后，会有虔诚的僧人，为她办一场天葬。

什么都不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