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，鸦雀无声。

封晚晚红了眼激动起身，手上的手铐被扯得叮咣作响。

“哥！你别求她，大不了我明年再考！”

“封晚晚，你给我闭嘴！”

封垚厉声喝止她，然后攥紧手，看向傅青姿。“傅总……这么多年来，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。当年的事是我不懂事，对不起你，也对不起伯父。”

“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，可我妹妹……求你放过她。”

傅青姿没有回头。

她仅仅只是停顿了几秒，就再次抬步离开。

封垚盯着她的背影，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。

一个警察将他扶了起来，封垚道过谢后，走到封晚晚面前。

“你为什么打傅青姿？”

封晚晚咬紧牙关别开头，一句话也不说。

看她这幅样子，封垚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。

但最终还是停在半空，没能打下去。

“封晚晚，你妈怎么就没把你带走呢！”

听到这话，封晚晚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倏然落了下来。

“哥，连你也不想要我了吗……”

封垚深深地叹了口气，坐在她身边捂住了阵阵刺痛的太阳穴。

一晚上过去，眼看天就要亮了。

他疲惫地站起身，转头对封晚晚说：“复读吧。”

话音未落，一个警察突然走进来对他说：“你可以带你妹妹走了。”

“傅小姐同意私下解决了。”

封垚怔了好一会儿，才连忙道谢，带着封晚晚匆匆离开。

把封晚晚送到考场后，他攥紧了手机。

最后还是给傅青姿发去了消息：【谢谢你。】

傅青姿没有回。

……

下午，天空有些阴郁。

封垚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，开车来到了郊外的墓园。

守墓的大爷看见封垚，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。

“小伙子又来了，你可真是准时。”

封垚点点头，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墓园。

走到傅青姿父亲的墓前，他将花轻轻放下。

“伯父，好久不见。”

自从五年前傅父去世、傅青姿消失后，每年他的忌日封垚都会来帮忙扫墓。

是愧疚，是赎罪，也是忏悔。

封垚蹲下身，将墓碑一点点擦干净。

不敢去看照片上慈蔼的男人，以及那和傅青姿相似的眉眼。

“青姿回来了，她今天一定会回来看您，所以我就不陪您太久了……”

话没说完，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。

封垚还没来得及回头，就被抓住手臂拉了起来。

“谁让你来的！”傅青姿脸色铁青，“封垚，我放过你妹妹，你却要来我爸的墓碑前恶心我吗？”

“你觉得谁会想要见到你？你这五年来都是这样来打扰我爸的吗！”

封垚对上她冷若冰霜的双眼，浑身狠狠地打了个颤。

“不是的，我只想赎罪，对不起……我现在就走。”

傅青姿却死死拉住他：“赎罪？”

她冷笑一声，满眼嘲讽：“你以为来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，然后掉几滴廉价的眼泪，这就叫赎罪了？”

“你要遭受和我一样的痛苦，这才叫赎罪！”

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，瞬间蔓延他的五脏六腑。

“这就是你，非要毁了封氏的原因吗？”

傅青姿回答得斩钉截铁，没有丝毫犹豫。

“是，所以你最好别在封氏身上继续费劲了，早点放弃吧。”

说完，她用力将他甩开。

封垚踉跄了两步，再开口时，声音艰涩得像刀子：“傅青姿……我们之间，是不是真的再也没有可和好了？”

傅青姿看着他，冷笑道：“和好？杀父之仇，你告诉我要怎么和好？”

“封垚，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对我念念不忘吧？”

他喉咙一哽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半晌，封垚点点头：“是啊。”

“不过你别担心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会试着忘掉你的。”

他取下脖子上戴了七年的怀表。

这是傅青姿在封垚十八岁成人礼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，怀表内有一张独属于他们的合照。

他看着照片上笑得没心没肺的两人，眼眶发红。

但还是把怀表里的照片取了出来。

然后当着傅青姿的面，摁下了打火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