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称谓，那个名字……让她一瞬恍惚。

那头生怕她挂断，很明显地加快了语速。

“你丈夫是在五年前，2020年的7月18日购入的。在金价最低点时抄了底，给你买下三千克黄金，现在都翻了好几倍了！”

2020年的7月18日。

是赵羽舒的25岁生日，他跟她提分手的日子。

但那天，他失约了与她拍情侣写真的约定。

她给他发消息说她会等到他来为止，从天亮等到天黑。

他来了。

阴沉着一张脸，无论她怎么逗都不笑。

她说：“顾铭川，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，垮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你一样。”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轻飘飘吐出了一个字。

“嗯。”

“确实是欠我，毕竟你第一次不属于我。”

她呼吸滞住，大脑在那刻完全宕机。

那么残忍的话，竟然从他嘴里吐了出来。

所以，他为什么又会在那天给她买那么黄金，他的钱哪里来的？

赵羽舒把车停在路边。

犹豫再三，还是拿起手机给顾铭川发了消息。

“那些黄金请你自己去银行处理，我不要，不用回。”

赵羽舒思绪有些混乱。

为什么在那天跟她分手，又在那天给她买那么多黄金？

此刻情绪涌上脑海，她闭了闭眼。

脑海里全是那个叫泡芙的小女孩模样。

也许当初是觉得亏欠她，留给她的补偿费？

抑或是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温宁宁，拿出的分手费。

都不重要了。

他已经结婚生女了，这就是答案。

赵羽舒掉转车子，去了美容院。

美容师惊讶她眼角长出了一条细纹，笑问她：“最近是不是不开心？”

她的事业在往前走，和段予淮如愿结束，就连在楼下躲雨买彩票都能中五百。

能有什么不开心的。

美容师说：“皮肤是人情绪的一面镜子喔。”

赵羽舒闭着双眼没说话，任由冰凉的仪器缓缓在她的脸上动作。

“皮肤里的黑头和色素沉积是要定期清理的，有些堆积在深处的，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。”

她想，她已经没什么好整理的了。

进家门时，已是晚上。

她看了眼手机，顾铭川没有回复她任何消息。

应该是忙着去处理了吧。

察觉到自己意识的游离，她晃了晃脑袋，把思绪甩开。

下秒，赵母的视频打来了。

“赵羽舒，段予淮人踏实肯干，对你也好，都要结婚了为什么就突然变卦了呢？”

“赵羽舒，你妈老了，唯一的愿望就是看你结婚，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，你就……”

赵羽舒打断了她。

“妈，结婚了就一定会幸福吗？”

“爸死后，你再婚，说要给我父爱，然后呢，我幸福了吗？”

她一瞬哑口，又突然哭了。

她哭着说，继父那个畜生已经得到应有报应了，哭着骂赵羽舒那时候如果早点告诉她，事情不会发展到那步。

她哭着说，她那时候真的没办法了，她养不活赵羽舒……

是了，赵母因那事内疚到病了。

她答应跟段予淮相亲，也是想让她好起来。

可是……这件事确实比她想象中的艰难，不是闭着眼就能将就的事。

赵母今天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顾铭川。

“羽羽，如果不是那个畜生，不会让你在顾铭川面前抬不起头来，是妈把羽羽弄脏了，是妈妈对不起羽羽……”

她说：“五年了，顾铭川都结婚生孩子了。妈妈也希望你能往前走……”

“哪怕不结婚，妈妈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。”

赵羽舒张了张嘴，最后说了句：“好。”

其实，她真的没什么好不开心的。

她已经什么都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