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司南倒吸了一口凉气，下意识看向我。

傅舒怡也静静望着我。

在他们的视线里，我勾起了嘴角，笑了笑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见人快摔倒了扶一下有什么不对。”

“如果早知道，你摔进这泥里，我也不会看一眼。”

我不会再因为傅舒怡的恶言感到伤心。

因为我不爱她。

我平静说完，宋司南反而吓得快要跳起来，连忙过来拉我：“阿敛，这是傅舒怡团长，不是随意可以说的！”

我眯了眯眼。

傅舒怡已经是团长了啊。

我继续开口：“团长不应该提倡助人为乐的先进思想吗？我帮助了她，反而被骂了一句，我倒真没看出她是团长。”

“傅舒怡团长，你如果有什么不满意，可以去跟上级处分我。”

宋司南快吓晕过去了，连忙把我拽到一边，随后笑着看向傅舒怡：“舒怡姐，我知道你思念旧人，走不出来，但也要注意身体。”

“否则他在天上看到了，也会心疼的。”

我听到宋司南的话皱了皱眉，还没来得及去看傅舒怡是什么表情，宋司南就带着我走了。

走得远了，他低声和我说：“傅舒怡团长的丈夫离世五年了，但是她依旧念念不忘，整个人也有些阴沉，你别见怪。”

宋司南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
我听着这番说辞，不得不说，心口确实跳了一下。

但只有那么一下，我就笑得更深了：“她放不下的人，估计是其他人。”

宋司南一脸奇怪：“阿敛，你怎么这么肯定？”

我没有再回答。

只因为傅舒怡连我的脸，我的名字都忘了。

我就可以笃定，她爱而不得的，是宋司南。

……

文工团的舞蹈我勉强能够适应，一天练习下来，也没出什么差错。

宋司南的老婆顾安蕊来接他了，我还看见了他的孩子，小小的一个，见到宋司南冲过去扑到了他怀里喊：“爸爸！”

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，我轻轻勾了勾唇角。

这是我曾经幻想过的画面。

如今这样呈现在我的面前。

我别过头，只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，抬脚走出单位。

没走多久，我忽然看见在一盏昏黄的灯光下，一家小店前面的桌子前坐着一个女人。

酒味飘来，我看清了那个女人是傅舒怡。

我顿住脚步，望着她。

傅舒怡从来没主动喝过酒。

远远的，我似乎可以看见她眼底下深深的疲惫。

“砰。”

一声轻响，一瓶温水被我放在了她的面前。

傅舒怡抬起了头。

对上她有些醉了的眼睛，我轻声道：“喝点温水吧，别伤了胃。”

我一顿，补充：“不脏，新杯子。”

她抓过保温瓶，一口气喝了下去。

在喝过以后，她的表情忽地呆滞了一下。

我攥了攥手。

是想起了什么吗？

曾经她被战友拉着要喝酒时，我总会给她准备一壶醒酒茶。

就是这个味道。

我没有说话，把杯子收了回来。

正要走，身后忽然传来闷闷的声音：“你等等。”

我回头，傅舒怡竟然站了起来。

她望着我，许久后开口：“天黑不安全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说完后，她迅速别开眼：“但是……希望你明天再给我带一瓶醒酒茶。”

我一愣，随后露出一抹微笑：“没问题。”

我和傅舒怡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。

晚风很凉，我打了一个喷嚏，一个外套被盖在了身上。

我抬眸看了傅舒怡一眼。

她又立刻偏头。

就这样，我被傅舒怡送回家了——一栋老旧居民楼。

傅舒怡有些惊讶，看了我一眼，最终没说什么，转身走了，走之前她说：“别忘了醒酒茶。”

我关上门。

脱下外套。

走到桌前，我把外套用剪刀剪成了碎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