嬷嬷气还没喘匀，正面对上顾宴舟。

万般没想到顾宴舟会在这里，她当即脚一软跪到在地上喊道：“陛下万岁！”
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唐念青此刻瞳仁骤缩，怎么也不敢相信。

小兰怎么可能会冲撞白芷柔，又怎会死在永宁宫？

不可能！小兰绝不会死！

唐念青她再顾不得其他，不等嬷嬷回复，急匆匆地提着裙摆便往外跑去。

因太心急，在门槛处趔趄一步，被顾宴舟扶住了：“青儿，你冷静些！”

再抬头时，眼泪早已打湿了唐念青的眼眶，她一边摇头一边推开顾宴舟，一个人冲进了大雪中。

永宁宫门前。

唐念青远远便看见了一抹青绿色，是小兰宫衣的颜色。

她蓦地僵在原地，脑中空白一片，全身像是失去所有知觉，屏住呼吸缓慢前进。

唐念青迎着风雪慢慢走上前去，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，摸上小兰的脸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
看着小兰浑身的血，唐念青都不敢去想她死前得多痛。

唐念青捂住嘴，心疼到失声痛哭。

就在这时，白芷柔才被人小心的搀扶出来：“姐姐，你这是……”

听到白芷柔的声音，唐念青几乎要血红着眼扑上前去：“白芷柔！你为何要杀害本宫的侍女！”

白芷柔身边的宫女连忙挡住了唐念青。

白芷柔似是被这一幕吓坏，见顾宴舟赶来，可怜道：“陛下，臣妾害怕，是那贱婢冲上来想要害臣妾，臣妾才不得已……”

唐念青看着白芷柔，她那一副像是被吓坏的无辜神情，像刀刃刺进唐念青眼底。

只是想给点教训？如果不是她特意吩咐，小兰断不会死的无声无息！

嘴里说的是昨日，可小兰分明早已失踪多日，兴许她早就……

思及此，唐念青不敢再往下想下去，她的小兰究竟独自一人在此地受了多少苦……

这时，顾宴舟上前一步，将唐念青拦住：“青儿，此事朕会查明，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
唐念青因为他这一动作，视线看向顾宴舟。

此刻她的心中满是怨气，若非她被禁足，又怎么直到今日才知晓这些事？

唐念青通红的眼紧盯着他，颤声道：“……陛下，此事你可知晓？”

顾宴舟一顿，只道：“青儿，你知道的，朕只在乎家国大事，不会在意一介宫女之事。”

霎时间，唐念青心像是跌到谷底，被冰冷的海水灌溉。

她冷得发颤，却又尤为清醒。

小兰作为她的贴身宫女，在这宫中也被许多人知晓，白芷柔做了此事却并未传到她耳中，无非是有人想要瞒住她。

那这个人，除了顾宴舟，不会有别人。

她笑着往后退去，满目死寂：“陛下是觉得死了也无妨，那若是臣妾也是如此，陛下也会任由臣妾去是吗？”

“莫要胡言！”顾宴舟皱紧眉打断，心里一阵莫名地慌乱，他上前想要拉住唐念青，却被白芷柔紧紧抱住手臂。

“陛下！臣妾的肚子好疼！”

身旁的婢女也焦急道：“陛下，娘娘方才受了惊吓，恐是动了胎气！”

顾宴舟强压下心中的不安，最后看了一眼唐念青，将白芷柔送进宫内：“传太医！”

唐念青一步步离开，摇摇欲坠般跪在小兰身边。

她全然不觉得冷似的，紧紧抱住那被冰雪浸透的尸身，泪流满面：“小兰……我带你回家……”

她还没有给小兰找到好人家，她还没能让她离开这杀人嗜血的牢笼。

是她错了，是她害了小兰……

再次回眸看了永宁宫一眼，唐念青眼中难掩悲戚与恨意。

顾宴舟，我并非永远不会恨你。

唐念青抱着小兰一步步回到坤宁宫，踏进去的刹那，却忽地眼前一暗，昏死了过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