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能把宋茉的骨灰扬了？！”梁砚修声音陡然提高。

他抓着宋言澈的胳膊，将他往回推。

“你不能这么做，你快去把她带出来。”

“她不配。”宋言澈挣开他的手，径直朝门外走去，“为她进行火化已经是我仁至义尽，尽了做哥哥的最后一份情谊。”

“错了错了，都错了。”梁砚修拉住他。

“宋茉不是叛徒，她其实是我们的卧底，我们都误会她了。”

当初他们不该怀疑宋茉的，作为警校优秀毕业生，在国旗下庄严宣誓过的人，就连爸妈都是被夜莺集团杀害的，怎么会突然叛变呢。

梁砚修曾问过自己无数遍，宋茉怎么会成为叛徒。

他都没能找到答案，没想到结果竟是她以身入局。

可一切都晚了……

宋言澈听到梁砚修的答案，顿时定在了原地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可当梁砚修再次说出那个答案时，他猛地打断。

“不可能！”

当初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了宋茉，而且上级了也查出了她残害战友，还是夜莺集团的高层，怎么可能会是他们自己的人。

宋茉早就违背了初心，不可能是他们的卧底。

梁砚修知道他难以相信，直接拿出了刚刚局长给自己的红头文件。

“这是张局长刚刚送来的绝密档案，宋茉就是当初在夜莺集团去世的最高级线人，只有张局知道。”8

说话时，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。

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，他心脏都停窒了。

宋茉，五年不见的人，怎么在重逢偏偏是这样的结局。

梁砚修不敢去看宋言澈的表情，仅仅是他自己，心脏都感觉像是要被人捏碎了。

宋言澈目光触及文件，仅一秒钟，他就猛地回头朝着刚刚的骨灰领取处狂奔。

宋茉真的是卧底，宋茉还是当初那个跟在他身后要为了正义，为了法律，为了国家和人民要奉献终生的妹妹！

宋言澈眼眶逐渐泛红，他从来没有那么迫切过。

赶到刚刚的骨灰领取窗口，他焦急地询问工作人员。

“宋茉，宋茉的骨灰还在吗？”

询问时他心口发紧，像是有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不断裹紧，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
工作人员看着去而复返的人，将刚刚收敛的骨灰重新拿了出来。

“宋茉的骨灰还在，我们还没来得及为其进行水葬。”

闻言，宋言澈松了口气。

还好，还好，至少宋茉的骨灰保住了。

甚至有一瞬间，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。

宋茉不仅是他妹妹，也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。

自从她五年前离开后，他就对她又爱又恨。

如今告诉他，他的妹妹不仅没有背弃当初的誓言，还将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夜莺集团给端了，可她现在人没了。

他唯一的亲人也没了。

看着宋茉的骨灰，他抱在怀里轻声道：“茉茉，我们回家了……”

他抱着宋茉的骨灰走到门口，就感受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。

是梁砚修。

目光对视间，两人相顾无言。

宋茉离开的这五年，宋言澈不止一次看到梁砚修一个人发呆，一个人一待就是一下午，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。

两人之间对宋茉的感情，谁也不必谁少。

至于其中的爱与恨，谁多谁少也很难说清楚。

“走吧。”宋言澈哑着声音开口。

他们一起送宋茉最后一程吧。

梁砚修点了点头：“嗯。”

两个人没走几步，就来了另一个身穿制服的人——小张。

他大步朝梁砚修和宋言澈走了过来，说道：“梁队，宋法医，张局工作繁忙，已经先行离开，特意命我将宋茉烈士安全送去烈士陵园。”

梁砚修上前一步，不等宋言澈说话已然开口。

“我们想给宋茉办一场体面的送别追悼会再去烈士陵园，可以吗？”

生前，宋茉被人误会被人唾弃。

死后，他想让她风风光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