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骗子。”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轻声说。

他的脚步一顿，没有回头，声音却比风雪更冷：“没错，你就是个骗子。慕婉宁，你就好好受着吧，这是你欠我的！”

眼前只余他军装下摆掠过的残影。

小腹坠痛如绞，我瘫软在浸湿的绒毯上。

羊水混着血水漫开，在一九泛出暗光。

我勉力抬手，朝守在一旁的老嬷嬷嘶声唤:“快去叫车……”

嬷嬷面露难色:“太太，少帅特意交代，必得等他回来，老奴不敢……”

“不敢？”我攥紧腹侧衣料，声线发颤，“若我一尸两命，傅曜钧绝不会饶你！现在就去！”

嬷嬷吓得正要转身，却被傅曜钧的女副官凌薇持枪拦在门廊。

“凌副官，太太见红了，得立刻送医！”嬷嬷颤声道。

凌薇扫过地上血水，目光落在我惨白的脸上，语气平淡：

“少帅吩咐，必须候着他回来。”

“太太不过仗着宠爱就耍性子。扶太太回房歇着。”

“再耽搁要出人命了！你担待得起吗？！”

我撑起身子指她，指尖冰凉。

凌薇恭敬地勾起笑，眼神却冷：

“少帅正陪苏小姐在医院安胎。他说了，请您务必等着。”

“您明白少帅脾气，无人敢违逆。”

“我等不了！我的孩子等不了！”

宫缩骤紧，痛如刀绞。

我蜷缩起身，冷汗浸透衣衫。

“还愣着做什么？扶太太上床。”凌薇厉声喝道。

两个佣人立刻上前，不顾我腹痛，硬架起我胳膊往卧房拖。

温热血流再度涌出，沿着我的大腿流下。

“血！又流血了！”我死死抓住一个佣人手腕，“快送医！不然我的命和孩子的命都要保不住了！”

“太太，奴才做不得主啊，先请府医过来……”

佣人掰开我手指，满面惶愧。

“我不要府医！我要去西洋医院！”

“太太您别动气，奴婢这就去求凌副官！”

佣人慌慌跑出去。

腹痛钻心，血水洇湿西洋绒毯。时间滴答流逝，仍无人影。

我拖着身子挪到床边，抓住刚进来的陆伯衣角哭求：

“陆伯，快去催催，我撑不住了……”

陆伯红着眼点头：“太太您忍忍，我这就去。”

可他刚转身就被凌薇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