搜救员看着监测仪器，脸色凝重：“萧总，余震快来了！必须立刻做出决定，是先救先生，还是先救那只狗？”

林默宇哭得更凶了，摇着萧晚霜的胳膊：“晚霜，求你了，先救小狗吧！它也是一条命啊！陆老师他……他的手已经废了，就算腿也截肢……以后也有你养着他，他不会受苦的！可小狗没有人管，它会死的！”

萧晚霜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林默宇，又看了一眼被压在废墟下、面色死灰的陆庭谦，深邃的眼眸中挣扎之色一闪而过。

最终，她闭了闭眼，沉声下令：“先救狗。”

然后，她像是为了说服自己，又补充了一句，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陆庭谦的耳中：“默宇说得对，他的手已经废了，不在乎再多一条腿。”

这句话像最后的丧钟，敲碎了陆庭谦所有的希望。

他看着萧晚霜和搜救员转身走向那只狗的方向，巨大的绝望和悲愤让他喉头一甜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，意识再次被黑暗吞噬。
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他看到又一阵余震袭来，更多的碎石砸落在他身上……

再次醒来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。护士正在给他换药，看到他醒来，松了口气，庆幸地说：“陆先生，您终于醒了！真是万幸，虽然双腿多处骨折，神经受损，但总算保住了，没有截肢。要是再晚一点救出来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。”

保住了……

陆庭谦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那绝望的一幕。

心像是被放在冰冷的绞肉机里，痛到无法呼吸。

原来在她心里，他的命，他的一切，还比不上一只狗重要。

这时，萧晚霜走了进来，护士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
她走到床边，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，问道：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
陆庭谦闭上眼，背过身去，不想看她，更不想跟她说一个字。

萧晚霜看出他在生气，眉头微蹙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：“庭谦，别怪默宇。他只是太善良，看不得小动物受苦，所以才会坚持先救那只狗。更何况，你现在不是没事吗？腿也保住了。”

太善良？没事？

陆庭谦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，汹涌而出。

他死死咬住嘴唇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，肩膀却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
萧晚霜看着他无声流泪的样子，心头莫名抽痛了一下。

她记忆中的陆庭谦，是冷静、坚强、甚至有些倔强的。

她记得恋爱时他出车祸断了肋骨，上药时疼得额头全是冷汗，却硬是一声不吭，还笑着安慰她说自己不习惯流泪，只有痛到极致，他才会哭。

所以如今的他，是痛到极致了么……

她动了动唇，想说什么，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最终，她只是叹了口气：“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吧。默宇这次地震也受了惊吓，手上蹭破了一点皮，我要去照顾他。有时间再来看你。”

陆庭谦想说“不用了，永远别再来了”，但她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萧晚霜果然来得很少，只是偶尔出现。

陆庭谦也一如既往地对她视而不见，沉默以对。

这天，萧晚霜又来了。

看到她进门，陆庭谦立刻转过身，用后背对着她。

萧晚霜站在床边，语气带着一丝不耐：“陆庭谦，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？我那么爱默宇，还每天抽时间来看你，你还想怎么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