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蔓妮见沈奕宸发烧了，连忙将他扶到沙发上躺下，将打湿的毛巾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。

昏昏沉沉的沈奕宸少了些平日里的那些锋芒，苍白的面色倒是让他柔和了几分。

姜蔓妮已经很久没有见沈奕宸笑过了。

她抬起手，指尖描摹着沈奕宸的轮廓，眼前不知为何忽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，模糊了眼前。

“小叔，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？”
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哽咽：“如果我死了，你会变回从前那样开心吗？”

“我没有骗你，小叔，我真的很舍不得离开你，可是我没有办法……”

“我真的、很喜欢很喜欢你，沈奕宸，你知道吗？”

她说着说着，竟已泪流满面，眼泪落满了手背。

姜蔓妮轻轻探身过去，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落在沈奕宸紧绷的唇边。

她含泪笑着，心中满是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悲凉和无奈。

次日一早。

沈奕宸撑着还有些眩晕的脑袋，摇晃的走出房间。

客厅内一股米香味，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，目光落在餐桌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上。

昨天他好像听见了姜蔓妮的声音，是她来照顾自己了吗？

也是，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来。

沈奕宸似是被那粥勾起了食欲，他坐在桌旁，一口口吃着口味清淡的粥，眸色复杂……

直到晚上，沈奕宸接了个电话，穿好衣服出门，开车来到姜蔓妮陪酒的会所。

此时姜蔓妮已经上好妆，按照领班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。

转角之际，蹭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，她下意识的说了句：“不好意思。”

“姜蔓妮！”

她惊得连心跳都好似停了，抬头看着眼前盛怒的沈奕宸，避之不及。

“你难道要一直在这里工作吗？你不跳舞了？为什么不能找一份正经事做？”

沈奕宸语气好似连齿缝间都夹着愤恨。

姜蔓妮有苦难言，她若不在这儿陪酒，又怎么去付奶奶高昂的治疗费。

“小叔，我……”她欲言又止，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了？赚这些脏钱有意思吗？”

姜蔓妮整个人都怔住了，她望着沈奕宸，被他嫌恶眼神刺得生疼。

沈奕宸冷嘲一声，转身离开了，背影比从前更为冷漠决绝。

姜蔓妮想去抓住他的手扑了个空，只能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他渐渐远去。

往后几日，沈奕宸烦躁到连工作都开始走神，时不时推开眼前的文件，冷着脸捏着眉心。

“沈律师，我这儿有个案子你受理一下吧。”

同事将一份资料放在他办公桌上。

沈奕宸瞥了一眼，语气不太好：“原告被告？”

“被告，不过原告胜算不大。”同事将案情说了一番，沈奕宸也大致明了，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案件上，暂时摆脱了因姜蔓妮而生的莫名情绪。

直到开庭那日，两天都不曾睡过觉的姜蔓妮带着憔悴的面容踏进法庭。

可在与被告席上辩护律师眼神相撞那一瞬间，她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定格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