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楼里的头牌，连妈妈都要供着我，龟奴更是唯我马首是瞻。

他恶狠狠地踹了一脚脸生热疮的陆思婉：“你算个什么玩意，竟敢弄脏我家卿卿姑娘的裙子，我看你是活腻了。”

她嘴角溢出鲜血，却执拗地不肯离开。

“卿卿姑娘，求你救救我，先父蒙冤去职前曾是四品言官。只待他日沉冤得雪，我必能恢复大小姐的身份，到时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。”

陆思婉的话让我没忍住发出一声冷笑。

她父亲滥用言官特权，口无遮拦，开罪文武百官，最终忤逆圣意。

若非大幽律法保护言官性命，陆家早灭门了，如今她竟还奢望重拾昔日荣光？这想法当真可笑。

围观的百姓们听了陆思婉的话，纷纷帮她说话。

“卿卿姑娘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，陆姑娘着实可怜，你救救她吧，反正你也不缺钱。”

“陆姑娘可是官家小姐，你帮了她，等她恢复了身份，她也会帮你赎身的。”

“是啊，你跟男人睡一觉就将钱赚了，拿出些帮助陆姑娘，也算给自己积阴德了。”

我冷声打断众人：“既然各位菩萨心肠，不如把她接回家养着。官家小姐也好养，无非买座独立小院，添把好琴，备齐笔墨纸砚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就被那大嗓门妇人高声截断：“哎呦！这哪是救人，分明是请个祖宗回去伺候啊。”

“柳卿卿，你说得太邪乎了。陆思婉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，还摆什么谱？有口吃的就该烧高香了。”

“就是，落地的凤凰不如鸡。她现在啊，连你们楼里的姑娘都比不上。”

刻薄的话如刀子般扎来。

陆思婉嘴唇哆嗦着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，她脸色白的像鬼，连哭都忘了。

我懒得再看那些虚伪嘴脸，转身回了楼里。

重来这一世，我绝不会再帮陆思婉这个白眼狼。

这一世我没有救陆思婉，以为与她不会再有交集，却不想她为了活命将自己卖进了最厌恶的青楼。

李妈妈拍着我的手笑得一脸算计：“卿卿，陆思婉容貌清丽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是个好苗子。妈妈将她带来交给你调教，你可不要让妈妈失望啊。”

李妈妈离开后，我望向站在门口的陆思婉。她脸上的热疮已经被治好了，身上也换了一套干净的软烟罗。

此时她抱琴而立，全然不见当日的狼狈绝望，只余一脸矜傲。

“柳卿卿，我与你们这些低等的妓子不同。我卖艺不卖身，只接待那些高雅的文人墨客，好色之徒你去应付。”

我被陆思婉这番话给逗笑了。

只要入了青楼的姑娘，谁又真比谁干净？

况且她无声名傍身，哪轮得到她挑拣恩客。

若是我愿意护她，凭着我花魁娘子的身份，她倒是可以做一个清高的艺妓，可惜我不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