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屋寂静。

慕子司喉头一腥，差点没站稳。

叶母勃然大怒：“叶汐宁！你疯了不成！”

白帆被吓得一颤，不安握紧叶汐宁的手，身形一晃，他实在是太瘦了，虚弱的仿若一吹就倒。

叶汐宁揽着人蹙眉：“妈，你小点声，白帆受不得吓，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，医院那边环境又不适合养病，所以我才……”

“所以——你现在把他接回家，明天是不是就要跟他结婚了？”

慕子司忽然出声打断她。

叶汐宁的神色肉眼可见一慌，她这才注意到，沙发这边的慕子司和慕母。

慕子司一步步朝门口走来，死死盯着叶汐宁，看着她小心护着白帆，隐忍攥拳的手握的掌心生疼。

不过六年而已，她的在意就可以给别人。

竟这么廉价。

他一字一句，决绝下通牒：“叶汐宁，我们的婚姻和白帆，你今天必须要选一个。”

叶汐宁眼底却漾起一抹失望：“子司，你明知道原因……一定要逼我吗？”

逼她？

到底是谁在逼谁？

慕子司被刺红了眼，喉间腥甜加剧。

不等他开口，叶母气的一耳光甩过去：“我看你就是昏了头！你别忘了你和子司的婚约，是你自己从小求来的！”

叶汐宁被打的偏了脸，红了眼赌气般砸下一句——

“那就解除婚约！”

“噗——”

慕子司终究没忍住喉间腥甜。

刺眼的殷红顺着唇边蜿蜒而下，他脱力倒下。

众人骇然，哪里还管得上门口两人，纷纷上前围着慕子司。

慕母扶着人，急的当场出了泪：“子司！哪里难受？你别吓妈妈！”

耳边人声嘈杂，慕子司脑袋嗡鸣不断。

他看到叶汐宁惶恐冲过来想抱他。

可那只手才揽过白帆，脏，他不要……

“妈，回家吧，我想回慕家。”

慕母连声应着。

昏沉间，慕子司再顾不上任何人。

……

再醒来，已经入夜。

慕子司躺在自己家的卧房里。

家庭医生给他做了检查，还是那句说辞：“身体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“吐血只是气急攻心，好好休息，稳定情绪就好。”

慕子司独自躺在房间，心口却一阵阵，疼的要窒息。

轰隆隆——

外面又打雷了，大雨倾盆。

隐约间，叶汐宁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。

雨声大，她的声音也大——

“慕姨，你让我上去吧，我知道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，我会跟子司认错，要不然他肯定整晚都睡不着，他身体不好不能熬夜……”

慕母的声音再没了以前的热切：“你都已经选了白帆，子司的事就不用你管了，他是成年人了，也该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。”

雨越下越大，之后还说了些什么，慕子司听不清了。

他闭眼靠在床头，逼自己不去想那个人。

下一秒，阳台的门忽然被推开。

浑身湿透的叶汐宁着急闯进，她慌张抱着他，眼眶通红：“子司对不起，我错了，我不该说气话气你，我们不解除婚约……”

恍惚间，慕子司好像又见到了那个只属于他的少女。

他眼热的厉害，正要抬手回抱住她，余光却瞥见——

正对面的叶家阳台上，一道瘦弱的身影立在窗边，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这瞧。

莫名的渗人。

他哑着嗓子：“能拉上窗帘吗？”

“好。”

女人果断拉上窗帘，就好像从前一样，对他有求必应。

凝着叶汐宁半晌，眼泪湿了眼眶，他再一次问：“叶汐宁，你还爱我吗？”

“爱，不是说了别胡思乱想？”

叶汐宁捧起他的脸，亦如之前每一次，如视珍宝。

慕子司又问：“你只爱我吗？”

叶汐宁停了一秒，人忽然有些僵硬，但还是把他抱进怀里，温柔安抚：“当然。”

四目相对，女人的眼眸很深，深到慕子司看不懂。

房间忽然安静，只剩窗外雨声嘈杂。

“子司……”

叶汐宁的眼睛逐渐染上欲色。

她慢慢低头，两人的唇越来越近。

就在两人的唇快要挨上的时候，叶汐宁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
慕子司低头看去，却看到备注——

乖乖奶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