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烨辰的话宛如恶魔低语，沈雅歌看着他，只觉空气都滞黏几分。

这段时间不联系，沈雅歌以为季烨辰已经放过她，却不料季烨辰在这里等着她。

心沉入谷底，沈雅歌深吸了口气道。

“季烨辰，这部电影对我很重要，我希望能拍好它。”

“我可以给林一笑单独试镜，如果她能演好，这个角色我一定给她。”

许是见沈雅歌软下态度，季烨辰眼底划过一瞬复杂。

旋即，他冷哼一声：“对你能有多重要？”

沈雅歌望着季烨辰，语气是狂风骤雨后的平静。

她轻轻说：“等这部电影拍完，我就退圈了。”

沈雅歌没有撒谎。

在圈里沉浮几年，沈雅歌见了太多丑恶不堪的东西。

资本操控，舆论风向，前一天还爱你的观众第二天就把你骂得好像呼吸都是错的。

还有……

沈雅歌看着眼前的男人，季烨辰还是那么好看，比她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气质更加矜贵。

可他却再也不是那个爱着她的季烨辰了。

沈雅歌的话落，空气几乎陷入死寂。

冗长的沉默后，季烨辰往试镜间走：“那就别废话了。”

林一笑的试镜即将开始。

上场前，她扯着季烨辰的衣袖撒娇道：“辰哥，我好紧张。”

季烨辰立即柔声安慰她：“别怕，你还有我。”

这话……沈雅歌曾经也听过很多次。

从沈雅歌第一次去酒局拉投资，到后来因为烂片被网暴，季烨辰都会轻轻抱着她安慰：“歌歌，你还有我。”

愣怔片刻后，沈雅歌仿若无事地移开视线。

很快，林一笑开始了她的表演。

她的演技，不能说不好，只能说惨不忍睹。

一个为了孩子一己之力对抗家族的妈妈，被林一笑演成只会瞪眼撒泼的疯妇。

沈雅歌直接通知季烨辰：“她胜任不了我的女主角。”

季烨辰当下没说什么，直接带着不满的林一笑离开了。

然后当晚，沈雅歌就被骂上了热搜。

#十八线野导沈雅歌针对顶流小花林一笑#

视频是一个偷拍的角度，林一笑对着季烨辰哭的梨花带雨。

“对不起季老师，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，可是沈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满意我的表演。”

“我对自己很失望，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功课……”

粉丝简直心疼极了，立即在沈雅歌新电影的微博下进行炮轰。

【什么时候一个烂片导演也能指点江山了？导演圈就是被这种人搞坏风气的吧】

【她不就是嫉妒笑笑和辰哥走的近吗，用这种手段真恶心。】

【抵制沈雅歌新电影，谁看谁傻逼！】

沈雅歌有心解释，编辑了大段文字，却在发出去的瞬间看见了季烨辰的新微博。

季烨辰：【@林一笑，你永远是我认定的女主角。】

手上动作顿住，沈雅歌看着编辑好的长篇大论，忽然觉得很无力。

就像网上这些人说的那样，她现在不过是一个‘烂片’导演，拿什么和新晋影帝季烨辰作对？

他的一句话，比她的一万句都有用。

脑中阵阵眩晕，沈雅歌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就没吃饭了，恐怕低血糖了。

她打开糖罐，捞出一颗塞进嘴里。

酸甜味荡开似乎让她的精神好了点。

然而没多久，智齿却隐隐痛起来。

越来越痛，沈雅歌捂着脸，忍不住闭上眼睛。

这颗智齿疼了很多年，从前，季烨辰会哄着沈雅歌，提醒她按时吃药，但现在没有人再提醒了。

正找着药，大门忽然被打开，好些天没回过家的季烨辰走了进来。

沈雅歌诧异起身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
“这里是我家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？”

季烨辰说着，凑近沈雅歌面前。

空气中荡开的浓郁酒气让沈雅歌不由皱眉：“你喝酒了？”

季烨辰不回答，只盯着沈雅歌，眸子幽暗深邃。

半晌，季烨辰开了口，语气却有些粘稠：“你去帮我煮醒酒汤好不好？”

沉默了一瞬，沈雅歌还是答应了。

她准备起身，然而下一秒，却又突然被季烨辰按在了沙发上！

他凑近她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雅歌颈窝上。

他把沈雅歌抱得很紧，像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淡漠不复存在。

沈雅歌整个人僵在原地，许久，只听见耳后传来一句：“你还爱我吗？”

沈雅歌霎时愣住。

一瞬间，她的心口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。

连带着牙痛都越发厉害。

这一刻，沈雅歌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像以前那样撒娇说：季烨辰，我牙疼……

可随即，她就听见季烨辰问道：“笑笑，你怎么不回答我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