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砚辞目光一冷：“配或不配，那也轮不到你来评判。”

随即带着苏晚柔御剑而起，消失在天际。

这时，我强撑的意志才骤然垮了下来。

大师姐冲到我的面前，安慰我：“杳杳！为了顾砚辞那种人，根本不值得。”

我淡淡一笑，是啊，根本不值得……

大师姐义愤填膺：“他今日对你的所作所为，我们记下了。”

“终有一日，定要他百倍偿还！”

我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静：“师姐，原来被人剜心是这样的疼。可这疼，却让我更清醒了……”

思及此，一股平静的力量自我的丹田生出。

周身的灵气仿佛受到某种召唤，一股脑地向我汇聚而来。

大师姐愕然：“这是？”

我闭上眼，沉浸在这种熟悉的通透清明中。

再次睁开眼，我的眸中无悲无喜，再无波澜。

无情道心，已然形成……

夜色渐深，一处岩壁下，篝火跳跃。

苏晚柔爱不释手着怀中的归墟镜，想起白天发生的事，她就有些得意。

再望向一旁静坐的顾砚辞，火光为他镀上一层光晕，更衬得他气质出尘……

她瞬间心头一热，挪近了些。

“师兄，今天多亏了你帮我拿回这归墟镜，我都不知要怎么谢你才好……”

她的脸颊染上两抹绯红，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。

顾砚辞缓缓睁开并无波澜的眼：“师妹不必言谢。同门之间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”

苏晚柔的笑容一僵。

为什么？师兄明明为她做了这么多，为什么还会这般疏离？

顾砚辞又重新闭上眼，他试图运转无情道心法。

然而，平日里如有神助的他，此刻却许久未能进入状态。

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，但脑海中还是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个女人这两日受伤流血的画面。

尤其是今天最后那句讥讽，停留在他的耳畔挥之不去——

“顾砚辞，你不配修无情道，更配不上我曾经对你的一往情深！”

“咳。”

顾砚辞喉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，被他强行压下。

他剑眉紧锁，心中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。

又是因为她！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都屡屡失控。

顾砚辞心中寒意四起，他本能地将这股烦躁转化为了对那女人的厌恶。

他要更坚定、更彻底地将她推开，打破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。

只有这样，才能证明他的道心坚不可摧。

如果……如果下一次再遇见，他绝不会再留有半分余地！

顾砚辞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强行压下心底的烦躁，面容重新变得冷冰。

一旁的苏晚柔窥探到他越发冷峻的侧脸，不敢再出声。

夜色渐深，万籁俱寂。

等到苏晚柔呼吸变得均匀，她紧抱在怀中的归墟镜忽然闪过一丝灵光，随即化作灰烬，消失无踪。

翌日，秘境出口处早已人声鼎沸。

众人都汇聚在此，等待秘境正式关闭，被传送出去。

我与大师姐也早已抵达，静候多时。

大师姐见我面色无波，忍不住安慰道：“杳杳你放心。等回到学院，我一定将这件事报告给教导主任。”

“他顾砚辞伤人夺宝，学院绝不会坐视不管。”

我正说不必，突然，人群中一道控诉声打破了喧闹。

“师兄！你看，姜杳杳在那！”

“一定是她昨晚把我的归墟镜偷去了！她肯定还怀恨在心！”

苏晚柔言之凿凿，怒气冲冲奔我而来。

顾砚辞跟在她身后，俨然一副深情护卫的模样，两人大步来到了我的身前。

众目睽睽下，顾砚辞声音冰若寒潭：“姜杳杳，交出归墟镜！”

还不等我开口，周围议论声四起。

“又是合欢学院那个喜欢缠着顾师兄的姜杳杳？”

“啧啧，顾师兄一向正派，他都那么说了，肯定就是姜杳杳拿了。”

“合欢学院这次丢人可丢大发喽~”

难听的指责如潮水般涌来，字字如刀。

胸口的剑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，但我还是挺直了脊梁。

我迎上顾砚辞的目光，无波无澜：“归墟镜昨日已被你夺去，转赠给苏晚柔了，怎么今日不见了，又来问我？。”

不等他再开口指责，我冲围观的众人一字一句道。

“诸位，我与顾砚辞并无相关，还望各位同仁别再谣传，我不想让我道侣误会。”

道侣二字一出，顾砚辞的脸色骤然黑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