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到前厅时,家中的其他人都到了。祖母坐在主位的檀木椅上,下面跪着个素衣女子。那姑娘抬起头,梨花带雨,泪水打湿乌黑的秀发,微微有些狼狈。她裸露在外的脖子白皙纤细,泛着莹润的光泽,相貌俊俏得紧,年纪堪堪与我相仿。三月未见的祖父,烦躁地来回踱步...
祖父还是坚持纳了妾。大红灯笼被下人们高高挂起,映红了整个国公府。那晚东厢房的动静传得很远,丫鬟贴着我的耳根说:「叫了三次水,可三次都是做戏呢。」做给谁看的,不言而喻。不过祖父真是年纪大了,竟然连一次都坚持不住。若是祖母知道了,怕是要笑掉大牙...
我有些不解地瞪着母亲。当年,外祖家给母亲千挑万选,看中的就是祖父母恩爱,父亲也承诺此生不会纳妾。母亲明明是受益者,为何会反过来劝祖母忍让?父亲赞许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,母亲竟低头绞着帕子,颊边飞起两朵红云,仿佛二八年华的少女。我攥了攥拳头看向...
在我十二岁那年,京中忽然盛行起「盈盈一握楚宫腰」。母亲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条缀满珍珠的束腰,兴冲冲要给我缠上。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祖母发怒。她指着母亲的手指都在颤抖,大骂恶俗害人,封建糟粕。「为了讨男子欢心,就要把好好的人勒出病来?女子的命就这般轻...
他忽然提高声调,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「再说一遍能如何?我要纳烟儿为妾,无论你答不答应!」我一惊,猛地抬起了头。祖父为了祖母,不染尘埃四十载,如此深情也会变吗?祖父是镇国公,不但文武双全,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。少年时他就名动京城,银鞍照白马...
「今日,我要纳烟儿为妾,无论你答不答应。」大伯和父亲纷纷赞同。最该站在祖母身边的大伯母和母亲,却温顺地低头,劝她「宽容大度」。后来,大伯效仿祖父纳妾,妻离子散,后院不宁。长公主进宫状告祖父治家不严,全家乱套了。这时想起祖母,一家人跌跌撞撞闯...